小情小爱

最近看了两部关于三角恋的电影,其一是1998年电影版的《風雲雄霸天下》,其二是2018年《你的鸟儿会唱歌》。

前者自然不是第一遍看,杨恭如扮演的孔慈,即雄霸的女儿,跟两个师兄搞不清,由于这版的台词设计得无比简暴,导致本作的孔慈更像是个搞笑角色,可能是受虐倾向吧,非要步惊云抢亲时,才向聂风吐露,其实自己跟步惊云做爱了,换句话说,步惊云操了一次逼后,理应不会就此打住吧,在保持性关系的基础上,孔慈还同意跟聂风成亲,甚至到了抢亲的节骨眼,她还端着「呀,我既喜欢风师兄,但我也喜欢云师兄」的烦恼,啊,孔慈。这怪就怪他爹雄霸,女儿自幼在天下会长大,择偶观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钳制,即,没接触过武林中更好的男青年,朝夕相处下,近乎亲情的羁绊干预了她对男性的认知,风云在此基础上,已经升华为父系之外的雄性符号,简单说,孔慈更多是在两根鸡巴中为难,孰优孰劣,已经跟爱情无关,至于为什么没看上秦霜,请参考片名。

《你的鸟儿会唱歌》的三角关系,与《风云》截然相反,剧作水平不一般,讲了个啥,我赶去洗澡,我要加速说了昂!

「我」吊儿郎当,毫无责任心地在书店打工,与室友静雄苦哈哈地,过着悠哉小日子,有天下班,同事佐知子跟老板出去开房,佐知子摸了下我的手臂,我一愣,开始默数120秒,佐知子真地搭讪「我」了,就此一拍即合,她不喜欢复杂关系,「我」也对爱情无所谓,即便做爱了,也没有更进一步,三人时不时同住屋檐下,格外融洽地打发这个夏天,双双不觉得尴尬,直到悲剧发生。

这片呢,花了大量的笔墨描绘了年轻人们的随性与肆意,以及对于爱情的茫然,换言之,总归有人自由自在地活着,主观因素也好,客观因素也好,反正对「恋爱」这回事,打不起兴趣,或搞不明白,从这个立场上再看本片,或许更能理会其中的奇妙——如果「我」散漫到不想谈恋爱,如果佐知子不懂谈恋爱(其实很想谈),如果静熊不好意思谈恋爱,三人之间的默契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。

三个人之间的小情小爱,模糊了世俗对于爱情或友情的定义,更像是剥花生时,轻巧而无序的声音。

有两个桥段,非常动人。

一个是剧作上的巧思,暗示三人之间稳定的磁场,以及「我」对静雄的珍视。
「我」与佐知子回家做爱,赤裸着亲嘴,她骑在「我」的身上,都这时候了,「我」:等一下,你头上有虫子。
佐知子「啊,讨厌」
「我」:别动(摘下来,开窗,放生)
佐知子:你不捏死吗?
「我」:我的朋友不喜欢这么做。

另一场是演技的爆发,显现了佐知子对「我」的犹豫——「我」到底喜不喜欢我啊?
(石桥静河这位女优真的很灵,有种sense抓人,与柄本佑获得了今年的日本电影影评人大奖)
「我」和佐知子吃完早餐,「我」埋头洗碗。
佐知子笑嘻嘻「你刚才撒谎了吧?」
我「欸?」
佐知子开玩笑「昨晚我和静雄回来时,其实你是醒着的吧?」
我回头看着她辨别虚实「你是想问我是不是吃醋了?」
佐知子诧异「什么」
我(低下头继续洗碗)「好吧好吧,我是吃醋了」
佐知子留有笑意,移开了下视线「你别这样」
我「是因为你问我才说的」(你不就想听这个回答嘛)
佐知子面露难色,看着我走去梳妆,一边撑着水池摇摆,若有所思。
我「我出门啦」
佐知子上前「店长有没有对你提到我的事,说什么了」(心生一计,试探我的真实想法)
我靠在门上有些虚「他让我照顾好你」
佐知子「你怎么回答的」
我「没什么,我什么也没说」
(侧面特写佐知子,眼神失落,松下肩膀故作轻松)「你为什么不说呢(你愿意照顾我呢)?」
我很纳闷,迎上去捧脸「怎么了?怎么这个表情」
佐知子眼神飘忽,失宠状,一瞬间低头抿了下嘴憋哭,又立马皱着嘴抬头,装作轻松。
我「那我走了,你跟静雄露营玩的开心点」
(佐知子撑着头发呆许久)

这段细腻的演出,含义便是「你是喜欢我的吧」「对,我喜欢你」「啊?」「你不是开玩笑吗」「噢对我是开玩笑,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」「好了别开玩笑了,我走了」,更为最后「我」的雷暴表白与佐知子的不甘做了铺垫,佐知子逆着光,脸上五味杂陈,心想,你这人倒是滑稽,之前对我这么温柔,我都确信不参杂任何东西了,现在又突然说喜欢我,告诉我全是假装,到底是男人狡猾,还是我根本不懂爱情,现在更是要三角恋了,夏天别了,三人散了,夕阳好晃。

看吧,小情小爱,是世俗感情中的「其它」,因为没有普遍性,才值得留片余地,叨叨个中苦楚。

以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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