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相亲对象出卖
夏天是到了,草木葳蕤,上上周五出了地铁站,大雨突降,浇灭了燠热,没伞的乘客拥在出口,几步之隔的摩D司机泊在路边,哔哔勾引。密集的人群让我上火,我提着单位发的一大篮杨梅有了心气,迈过雨帘,不疾不徐地往家走去,手机没的用,只好认真步行,日光之下的雨珠像影视剧般奇异,假假的,又清晰。我沉甸甸地到家了,不要随便淋雨,真的,十几分钟的光景让我感觉要感冒,我记得贝尔从荒野的冰川中游上岸,一边擦拭一边提醒观众,冰水带走体温的速度是空气的25倍,可能15分钟以内就会失温致死,接着他说要教个快速提高体温的小窍门,是在军队里学的一招,我期待极了,于是贝尔开始了波比跳。
相亲对象的妈,和我的妈,认识同一个老师,这个老师发作了,硬是牵线搭桥,说是说门当户对,实际上相亲对象(简称Q吧)的家境更优,且在英国读了硕士,我是浦东八本,很是自卑,一番线上聊天,彼此假模假式,我觉得好虚伪无聊,于是说话只给且刻薄,很快Q生气了,以「13岁的人说这种话或许是可爱,30岁的人说这种话就讨人厌了」收尾,我很震撼,不是因为快速的盖棺定论,而是这种言之凿凿的姿态。
之后Q她妈拱她再跟我聊聊,我觉得好笑,强硬的人是妈宝,于是我定心闲聊,小姑娘嘛,话题无非是影音娱乐,我都能聊,她也没再端着,我很怕对方以为话题的契合是某种命运层面上的合拍,我也不可能抖露你觉得的合拍是我所知种种的一个子集,非要说共识,那还是有的,家长以为我们在搞牵牵手的朴素恋爱,实际上很快就试探性地做爱了——有种无关生理的、背德的快感——就她爹妈,一直以为她是处女,而跟Q做爱但不恋爱成了某种私密的叛逆,她问我,那我们算是什么关系,我想了想,着实伤脑筋,说,呃……可以操的堂妹?她倒吸口气,好在英国回来的,见过世面,能接受现实。
我好声好气回答了她两个疑问,「我各方面条件都不错,为什么不喜欢我?」以及「那你不准跟别人做爱」,后者太像薛之谦质问对象「李雨桐!你再出轨,再和人家做爱怎么办?」,充满了情侣感或炮友性质的约束,而我不吃这套大小姐式的娇蛮,在我的男德观中,只要做好安全措施,那两厢情愿的做爱像捡起地上的一百元般自然,无论美元,亦或日元,只要是钱,就该捡起来。有理不怕势来压,很快Q认清形势,放弃迷恋,用她的话说「我累了 夏天到了」,于是我们成了不再有肉体关系的普通朋友,轻轻松松。
雷暴转折,Q她妈逼问她为什么没再继续,或许不耐烦吧,Q以她的某种言辞,让她妈觉得我是海王,她妈告诉中介,中介告诉我妈,以讹传讹,我妈晴天霹雳,激动着又不满地认定有辱她的名声(天,这居然是她关心的重点),甩下句你开心就好没再理我。如果十年前的我遇到这种snitch,必然辱骂且绝交,但现在可能真的成熟了吧,内心毫无波澜,出于对称信息以免说露嘴的顾虑,我问几天没联系的Q「吃什么啦」(这只是舒缓一下气氛,如果直接问,会让她窘迫),她说「达美乐披萨」,之后我雷暴把聊天记录给Q看,对面陷入了漫长的沉默,我预料到她会笨笨地向她妈生气,果不其然,随后Q连连道歉,在线下跪,我平和地解释我没有丝毫愤懑,就当翻篇了(自然的,她依然是处女人设)。我的想法挺简单,被喜欢过是一件幸运的事,不是吗?
要说感慨,还真有,那就是不要再跟相亲对象做爱,以及,湿身的洒落之后,往往有淋病的风险。
以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