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常水102
大概从初中开始,在济济一堂或其乐融融时,我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哀怜,眼下大家这么青春而活跃,但意外与疾病必然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无妄而至,击打个别无辜的生命,我知道,这是客观规律,阴毛丛中的细菌吞噬,光年之外的星球撞击,随机兮兮的覆灭与新生构成了不息的世界。这般瞎想,或许只因为人,只有人才企图从形式或意义上达成永恒,为之感慨,为之无奈,我看到一个国家的独裁者时会寻思,这老逼几乎是世界上掌握最大权势的人了,整天忙来忙去图啥呢,我的结论是,享受永恒,每个举动被见证或传扬,每个命令干预芸芸众生,在历史舞台上尽情踢踏,艺术触动人类对于美的共识才被集体记忆,而权力的施展,主义的贯彻,甚至什么都不做都会成为大型史料的一部分,这种「我即历史」的自恃是难以想象的,像我在初中时也曾一度掌握权力,我是眼保健操检查员,每当做操的音乐响起,我发出些不耐烦的声响,从桌肚里掏出红色胸牌挂上,步伐随着节拍,起身向各个班级悠悠地巡视,谁瞥见我,立刻闭眼,那威慑力。
上周我在朋友圈看到一个初中同学得了罕见病,非常凶险,在水滴筹求助50万,页面上的她蜷在病床上,浮肿得不像记忆中笑眯眯的小姑娘,对于捐款,我的态度很模糊,如果真金白银给到求助者手里,或者慈善机构有着足够的公信力,我很愿意,甚至我姓名的涵义是「施与源源不断的幸福」,人造使命感,但事实上我不知道,也看不到自己捐的钱去哪儿了,所以我只能合乎自认为的理性捐款,先是查阅恶疾的相关知识,了解治愈率,其次是参考筹款页面中求助者还没抵押的资产以及经济来源,最后结合自己的实际能力捐出一定的金额,这般算计,自觉尴尬,若基于同学情,那几乎无交集,也不想泛泛无用的同情,可我一辈子忘不了那些窗外明亮或有雨的课堂,倏忽而莫名的郁郁,操心着必然又偶然的不幸,我能做的就是这些,我能做的就是现在了。
以上
施源福???
@hana 你知道啥叫涵义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