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发师
我的卫生间不过五六个平方,眼下她将皮具展开于洗衣机之上,工具倒也简简单单,直刃、柳刃、打薄剪,让我没想到的是,上门理发师还配备了便携吸尘器与音箱,她像回自己家般进屋,趿着不趁脚的拖鞋,探头探脑「那在卫生间吧,瓷砖地面好收拾」,我应了,打开暖气,替她挂好香喷喷的大衣。
我坐在可升降的圆凳上,余地刚好可容纳她的移动,她身着黑色的紧身高领毛衣,挽了几翻袖子,腕部几颗类似骰子的纹身,除了利索的手艺外,细致的身形在狭窄处游走时也显得「游刃有余」,刃与发,身与壁,如此关系。
好奇心作祟,我让她连自己的手机,当场的音乐是Daphni的Sizzling,非常适合breaking的一首曲子,气氛顿时欢脱了不少,我忍不住问些傻问题,她总会迟疑若干秒回答,既像是思考,又像是剪完这几下才好发声,她「我是外勤理发,除了替换刀具,上下班都不用到店,每天像外卖一样,在饿了么和美团上抢单,然后上门做些简单的洗剪吹,店长对我也没要求,多劳多得,月末按订单算提成」。
她用腕部点点我,我顺势歪着脖子,彼此眼神在镜中交汇「可是我觉得,如果店里忙,外面闲的话,这人没有充分利用,老板多亏呀」,她「那不会,上门理发的需求还是很多的,像瘫痪的老人,虽然半只脚进棺材了,可是谁不希望自己能清清爽爽呢,还有家里蹲的、残疾的,大多是不喜欢在理发店干等的人群吧……」。
我「那你见过最奇怪的顾客是什么?」,咔擦咔擦,她迟疑许久,松了口气「露阴癖吧」,我「……那怎么办」,她「不是你想的那种,什么进门掀开风衣,不是的,是文明的露阴癖,斯斯文文的上班族,他以便捷为由,说自己不想穿任何衣服,我性子直,倒也同意了,他的阴茎全程就勃起着你知道吗,嘿嘿,剪发归剪发,除此之外,没什么发生」。
我「不觉得恶心吗这样」,她「不觉得,每次他都会单独打钱给我,三百、四百样子,我只是个打工妹,需要跟钱呕气吗,还有吧……」,她「他的身材真的很辣,如果是那种小鸡鸡缩在脂肪里的胖子,估计给我再多钱……得给我很多钱,我才能忍」,我「这么说,感觉你还赚到了」,她「对呀,我想这样的人生活在城市里,很孤独吧,所以我还特意给他修剪了下阴毛,不喜欢乱乱的样子」。
在吹风机的声浪里,我问她「那你一个小姑娘上门,不害怕吗」,她一关「你说什么?」,我「你害怕吗?」,她「怕什么」,我「不知道……强奸犯这种」,音乐突然播完了,房间里只剩下呼呼的暖气声,她曲着膝盖,为我刮掉颈脖的汗毛,细细的鼻息搞得我痒,可我又因为自己唐突的提问心生尴尬,她「不怕,你看我手里是什么」,我「啊?」,她「刀。每次碰面,老板都要念我,手不离刀,手不离刀」。
她「唉,好!这下多帅呀你看,去洗个澡吧,姐太累了,能在沙发上眯一会儿吗」,我「好……」,她「不怕,这电视我抗不走,一会儿就好」,我「不是,我想你不着急的话,休息多久都行」,她「别傻了,你快去吧,记得给我好评呀」。
我打开客厅的空调,随后进去淋浴,地面的碎发被她清理得干干净净,戒备心作祟,我洗得尤其迅速,为了不吵到她,只用浴巾揉着头发,镜灯打得我纤毫毕现,我照照正面,又拧着身子照照侧面,一呼一吸,试图凸显若有似无的肌肉,我没忍住寻思,多辣的胴体,能让陌生人为之「迁就」呢,想着想着,嘴巴都撇撇的。
移开门,我裹着浴袍步入客厅,搞得我才是入侵者。她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,几缕头发依在眼帘上,茶几上的水杯升腾着热气,奇妙的是,她用自带的、为了接住碎发的塑料膜把自己的身体裹起来了,这样一天沾染的碎发,不至于污染沙发,我心里暗暗佩服,又俊生疼惜。
「醒醒,地震啦」我小声地触触她,免得耽误生意,她又快又慢地睁开眼,完全不觉得好笑。
更尴尬的是,我犹豫是否要搭把手,方便她脱下这一层层的膜,她好不慌,清了清嗓子「谢谢,我走了」——不知是哪里的一亮刀片,噗,从膜中透出,如胎似茧,由下至上,划开了束缚,我心一紧,静静目睹这一幕。
她背对着我,窸窸窣窣收拾着「吓到啦?」,我看向别处扯谎「没有」。
以上
纯属虚构可以放在最后
纯属建议
@大马猴 你说这等于啥都没说